在我的坚持下,白姐去医院外面买回来一瓶茅台。
“这酒行吗?”白姐问。
简直太行了,这辈子我还没喝过茅台呢。
要是这么好的酒都不行,那只能说明自己“蛇珠子配酒能看见鬼”的推断是错的。
进了病房,我让白姐把病房窗帘都拉上,自己径直走到病床前,看着面容枯槁的方志义,我深深地先运了一口气。
开始说得风轻云淡,可到了动起真格的时候,我多少还是有些紧张。
白姐拉好窗帘,也来到了床前,问:“怎么样?你已经开始了吗?”
“还没有。”
拧开瓶盖,我再次运了口气,心说人死鸟朝上,不死万万年,古有武松景阳冈喝酒打猛虎,今有我孙二林,不对,许二林医院喝酒瞧厉鬼!
走着!
酒瓶对着嘴,我仰起脖子开始灌……
好酒!
一口气吹了小半瓶茅台,先是肚子里火辣辣,很快全身开始发热,接着脑袋也开始突突跳.....
我轻咬牙关,长长地吁气,眼睛死死地盯着方志义,渐渐地一个模糊的轮廓在方志义头上显露了出来。
鬼出现了!
随着时间慢慢地流逝,鬼的眼睛,鼻子,嘴巴甚至是毛发,也变得愈发清晰……
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,白姐赶紧抓住了我的胳膊,她好像说了什么,可我却没听清楚。
方志义的头枕在厉鬼两腿之间,厉鬼两只干枯的爪子死死地揪着方志义的头发,一张满是獠牙的嘴咬在方志义头上,那模样就像是个畸形人在捧着一个大西瓜在啃。
厉鬼的大嘴啃在方志义脑袋上一动不动,腮帮子深深地凹陷进去,干瘪裸露的肚皮一鼓一缩地起伏着。
我对鬼怪之事不甚了解,但看到这幅情景,还是无比确认厉鬼正在吸方志义的精血。
我之所以这么肯定,是发现在鬼的獠牙之间还有股白而发亮的东西在流淌,从方志义的头一直流进了鬼的嘴里。
怪不得方志义一夜之间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,别说是个人了,就是头大象也禁不住这么吸呀!
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,伸手就把方志义脖子上的玉坠给揪了下来,因为直觉告诉我,只有让玉坠离开方志义的身体才能保住他的命。
在我把玉坠从方志义脖子上揪下来的瞬间,吸食方志义精血的厉鬼也消失了。
可与此同时,我猛然感觉攥在手中的玉坠有些不对劲,摊开手掌一瞧,顿时心头震动,失声说道:“这个玉坠是活的!”
用“活”来形容一个玉坠,是任何没有亲眼所见的人无法体会的,但我相信,要是有人和我一样有双阴阳眼,对方也会从心底同意我这个说法。
玉坠确实活了,它在我手中有了生命,犹如一颗心脏在手心中跳动。
原本晶莹碧绿的玉坠开始有了杂质,杂质慢慢游离渐渐形成了一个头大尾细像蝌蚪一样的胚胎。
“你说它是活的?”
白姐探过头来,从她诧异莫名的表情看得出,白姐并没看到我所看见的。
我不想过多与白姐解释,而是在心里盘算要不要把玉坠给毁了,但很快我就否决了这个大胆想法,因为我担心方志义已经和玉坠结为一体了,如果毁掉方志义会和玉坠一损俱损。
就在我盘算着该如何处理玉坠时,方志义再次醒了过来,他情绪比上次还要凶狠,似乎我手里拿着的不是玉坠,而是他的命。
“给我,我的玉坠,还给我!”
方志义歇斯底里地冲我大叫,幸亏他手脚被绑在了病床上,使他不能从床上冲下来,方志义疯狂地挣扎试图挣脱被绑住的手脚,铁质病床被他弄得哐啷哐啷直响,我真担心他会把铁床给折腾得散了架。
方志义的暴怒嘶吼惊动了整个楼道,几个医生护士再次冲进病房,一起把他摁住,并迅速又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。
白姐惊恐地把我拉出病房:“怎么回事?怎么回事?你看到了吗,看到鬼了吗?”
我心有余悸地点头,把玉坠交给白姐,说:“姐,这个玉坠千万不要再让方总拿到。”
“好,好,我听你的,我全都听你的。”白姐慌乱得已经彻底没了主张。
铃铃……
这时白姐手机突然响了,可能是刚才的一幕把她给吓坏了,她对手机铃声充耳不闻。
“姐,你的手机响了。”我提醒说。
白姐猛然回过神来,赶紧接听电话。
“小张,你说。”在听了小张几句话后,白姐说:“你等一下,我把电话给二林。”
白姐把电话递给我说:“有女孩的消息了。”
小张不愧是大企业老总的秘书,办事效率是真的高。
我接过白姐手机,小张便意简言赅地把他调查的结果告诉了我。
卖给方志义玉坠的女孩叫苏玉,不过经查证后发现苏玉是个假名字,女孩用假名字在酒店住了三天,把玉坠卖给方志义当天就退客房,然后就人间蒸发了。
除此之外,小张还查到女孩在入住酒店住的三天时间里,只出过两次门,其余时间都在客房待着,而且这三天时间,她在酒店只接见过方志义一个人,连酒店服务员都没接触过。
所谓没接触酒店服务员,是指女孩从没让酒店服务员给她打扫过房间,也没有叫人送过吃的。
还有就是,从现有的证据来看,在方志义去酒店找女孩卖玉坠之前,方志义并没和女孩有过联系,当然小张说两人没有联系,是指用现代通讯工具联系,比如电话,网络等。
所以小张推测,方志义会直接到酒店找女孩卖玉坠,大概率是经人介绍的。但至于是谁介绍的,那就不得而知了,毕竟平时方志义交际非常广泛。
我问:“女孩在酒店两次出门都去了哪里?”
小张说:“一个是离酒店附近的邮局,她取走了一个包裹,另一个地方是殡仪馆,但具体哪个殡仪馆还没查出来。”
“在邮局取的什么包裹?是玉坠吗?从哪儿寄来的?”
“不清楚,还在查。”
从小张离开医院去调查到现在,也就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,所以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,查到这些信息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。
但从小张目前提供的信息来看,女孩行踪可谓是相当诡异,特别是女孩两次出门去的两个地方更是令人遐想。
邮局和殡仪馆,这两个地方和她卖给方志义玉坠会有关系吗?
我问:“你有女孩的照片吗?”
“有,我从酒店监控中截取了几张照片图像,已经发给方总爱人了。”
挂了小张电话,我扭头发现白姐正看着她另一部手机屏幕发呆,满满胶原蛋白的脸上写满了复杂。